原标题：黄石松：关于疫情下北京经济的三个观点与五条建议

 

2020年5月10日，中国人民大学首都发展与战略研究院通过线上直播方式成功举办北京经济论坛（总第3期）“北京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处于复工复产关键过渡期的北京新经济”。

 

 

首发院研究员、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黄石松认为，疫情的冲击，恰恰凸显了北京市经济增长韧劲和弹性，更验证了其美好前景与正确的改革轨道方向。未来北京可通过推进教育改革、降低流通环节的成本、进行科技项目及技术的储备、加快发展适合首都城市战略定位的金融服务及完善卫生健康服务体系这五个方面的具体措施入手，提高知识、信息、资金的流动效率，使其成为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

 

 

在这里，我主要讲三个观点以及五条建议。

 

一是疫情防控常态化。从2003年“非典”以来，人类面临的重大传染病事件、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便频频发生，其规模和影响力、破坏力越来越大。从禽流感、埃博拉、去年美国的大流感等，不知道今后还会飞来多少黑天鹅。总之，人类社会必须重新反思传统公共卫生健康体系建设的理论与实践。

 

二是北京市一季度的经济增长凸显了韧劲和弹性，而这得益于自2008年后就开始的转型。北京2008年成功主办奥运会以后，就赶上了国际金融危机。因此，北京率先进行了经济发展方式的调整。也是在这个期间，北京提出了建设世界城市、发展首都功能经济产业、探索首都财政体系等。实际上，2014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北京并发表重要的讲话后，北京的发展转型才真正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北京发展经济的前提就是要处理好“都”与“城”的关系，从聚集资源谋发展，转向疏解功能求发展，；从粗放式做增量，转向减量发展。高质量发展是这些年核心的主题。

 

三是疫情的冲击验证了北京转变发展方式是正确的，应该对北京发展充满信心。疫情防控常态化，经济发展和社会治理的基本要求是减少不必要的流动，提高知识、信息、资金的流动效率。今后北京的高质量发展主线，是让知识、信息、技术、人才等等这些因素成为最根本的动力。

 

怎么来看这次疫情，怎么来看北京经济发展的总的态势。关于未来的经济发展，我想提五个具体的建议：

 

一要坚定不移推进教育改革，拥抱教育回流。此次疫情中的留学生面临两难，因为美国等国家都已经宣布，除了公民和持绿卡的永久居民之外，一段时间内禁止外国人入境。留学生一旦回国，可能在短期内无法返校，要做好休学一年甚至放弃国外学习的准备，这个代价是非常大的。如果不回国，很多留学生都只能在出租房上网课，生活物资供应和人身安全可能都有风险。特别是对于独生子女家庭，其家长的焦虑超过了孩子的焦虑。因此，很多留学生都选择了长途跋涉，冒着感染和失学的双重风险回国。

 

这其实给我们一个启示：北京提了好多年高质量的教育，也进行了一系列的教育改革。北京的教育资源优势如何发挥，要认真思考、系统谋划，积极地拥抱教育的回流，这既是需求也是首都的责任。

 

二要千方百计降低流通环节成本，拥抱商品消费回流。近几年来，国人到境外“买买买”。从买马桶、买奶粉到买牙膏，几乎是无所不买。大量的消费流失在国外。国内同样东西却价格高，原因在于流通环节的成本太高，渠道太复杂，这次疫情会进一步造成各国的入境旅游政策长期调整。这样实际上形成商品回流现象。

 

北京市政府几年前反复提倡夜间经济，发展“首店经济”，要吸引知名国际品牌落户。与其洋洋洒洒发消费券，不如静下心降低流通环节的成本、优化渠道、大力发展跨境电商、提高商品交易的效率。总之，建议市政府充分考虑国际国内商品消费形势的变化，采取强有力的政策引导，优化消费环境，把流出去的消费尽可能留在国内。

 

三是以时不我待的危机感、紧迫感进行科技项目和技术的储备。这次疫情让我们深刻感受到中国在科技上的差距和潜在的巨大机遇。我们不仅仅要看到差距，更重要看到它潜在的巨大的机遇。这次疫情激活了美、加、德、法等这些国家，包括日本很多科技项目和科技储备。美国的灾难片和比尔盖茨基金这些年一直做的各种假想和预演，推演各种灾难发生时的场景。这些大型组织背后有预防灾难的科技研发储备机制，这次疫情大大激活了该机制。

 

一方面，高科技公司借此机会大量释放出最先进的科技产品科技项目，包括检测试纸、试剂、药品、医疗器械、信息化技术应用等。另一方面，政府监管上的放权，总统给予卫生部最大的灵活性保障；卫生部免除部分医疗保障设备商的许可要求；FDA的快速反映机制，包括加速诊断、预防、治疗等政策措施的出台，保证全国血液、细胞、组织产品的安全；通过紧急授权保证快速通道、突破性疗法、加速审批，优先审评。总之，这次疫情大大激活了西方国家的一些科技项目和科技项目储备的机制。疫情防控常态化下，得科技者得天下。

 

四是要以更加开放的视野和更加包容的胸怀，加快发展适合首都城市战略定位的金融服务。金融业和信息服务业是一季度北京市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撑。与此同时，美国金融市场股票市场经历4次熔断，美国石油市场也出现石油价格负数，而我国证券市场还比较稳定，动荡比较小，这也增加了我们发展好金融业的信心。

 

其实，很多金融活动是人民群众的刚性需求，要重新认识金融服务的性质、功能和内涵。每个人每一天都离不开金融活动。这次国际金融市场的动荡给中国带来了很大的机遇，在国家坚定不移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推动“一带一路”战略、推动金融市场对外开放中，北京要以更加开放的视野和更加包容的胸怀加快发展适合首都城市战略定位的金融服务。建议市政府出台疫情防控常态化下发挥首都金融资源优势、发展适合首都特点的金融服务的综合性的政策。

 

五要以“公平可及、综合连续”为目标，加快完善卫生健康服务体系。由于疫情的突发性，世界各国无一例外的出现了医疗资源挤兑等现象，只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

 

可以说，这次疫情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世界各国的卫生健康服务体系。其核心的问题在于如何构建适合本国国情的就近就便、公平可及、综合连续的卫生健康服务体系。建议市政府将健康安全政策纳入“十四五”经济社会发展各项政策当中，并调整2020年度的计划预算加大投入。

 

这包括五方面：一是优化卫生健康服务机构和设施的布局、织密设施的网络、打造家门口的优质公共卫生服务。其核心问题在于机构和设施不足、空间布局不合理，没有体现就近就便；二是扩大公共卫生健康服务的内容，提高质量和能力；三是完善物资储备的机制，包括药品、仪器、检测等等；四是加大卫生健康服务人才。尤其是医护人员的培养力度；五是完善卫生健康服务的政策支持，包括财政资金的支持、医保支付的支持、长期互利保险制度的支持和监管的支持等等。

 

总之，健康、安全，既是当前短板也是刚需，加大这些领域的投资既是完善首都功能的迫切需要，也是拉动内需的重要手段，而且可以发挥财政资金的撬动作用，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带动社会资本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