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日前出席美国国会联合经济委员会听证会，谈及美联储货币政策和美国经济前景。他表示，美联储对当前货币政策感到满意，这被金融市场普遍解读为是暂停降息的信号。同时，他强调美国经济面临多重风险，一旦美国经济进入衰退期，可用的货币、财政政策不多，需要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暗示暂停加息

 

鲍威尔表示，过去一年来，世界经济增长疲弱、贸易形势堪忧、通胀压力减弱。因此，美联储自7月份以来共计降息75个基点；若接下来美国经济状况与美联储预期一致，那么当前货币政策是“适当的”。鲍威尔还提出，美联储在降息方面的空间并没有以往那么大。美国的新常态是，更低的利率、更低的通胀以及更低的经济增速。这样的表态被美国金融市场普遍解读为美联储将暂停降息。

 

鲍威尔承认，当前低利率环境会限制货币政策支持经济的能力。美联储目前正在审查货币政策战略、工具和沟通方式，这是美联储第一次这么做。由于美国经济接近最大就业和物价稳定，现在是此类审查的特别时机。

 

最近，美联储不仅听取了学术专家的广泛观点看法，还听取了来自消费者、劳工、企业、社区和其他群体代表的不同意见。鲍威尔将9月份以来向银行间回购市场投入流动性的举动称为“技术性实施货币政策”。他说，为了应对9月中旬出现的货币市场资金压力，美联储决定将储备金水平维持在9月初水平或以上。

 

为此，美联储在10月中旬宣布将至少在明年二季度之前购买国债，并将至少在明年1月份之前继续实行临时公开市场操作，这些行动纯粹是支持有效执行货币政策的技术措施，不代表货币政策立场的改变。

 

明示下行压力

 

至于美国经济前景，鲍威尔说，本轮美国经济扩张已进入第11个年头，在就业市场健康、收入不断增长和消费者信心强劲的支持下，家庭消费继续稳步增长。但是，美国以外其他经济体增长乏力和贸易形势堪忧造成企业投资疲软，出口和制造业面临压力，加上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工人大罢工等因素，三季度美国经济增速有所放缓。

 

鲍威尔表示，美国经济前景存在“值得关注的风险”，特别是其他经济体增长疲软和贸易形势给经济带来的下行压力及持续性风险。此外，美国通胀水平长期低于美联储目标，可能导致长期通胀预期下滑。

 

鲍威尔还说，过去一年来美国金融体系总体脆弱性处于中等水平，投资者风险偏好处于正常范围，但企业债务负担已经处于历史高位。

 

警告政策风险

 

鲍威尔指出，美联储货币政策空间是有限度的。在经济低迷时期，美联储历来将利率降低约5个百分点，目前的利率为1.75％。尽管从技术上讲利率甚至可以降至负数，但这样做会在金融部门造成严重问题，美联储几乎排除了这种可能性。这意味着美联储在经济衰退时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操作余地。

 

鲍威尔认为，在经济低迷时期，财政政策支持经济也很重要。但是，美国联邦预算处于不可持续的道路上，债务高企且不断上升，这种前景可能会限制财政政策制定者在经济衰退期间支持经济活动的意愿或能力。

 

美国财政部11月13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受军费、医疗保健和社会保障支出增加影响，10月份联邦政府支出总计3800亿美元，较上年同期增长8%，创下当月最高纪录，美国政府本财年第一个月的预算缺口为1340亿美元；因联邦支出超过收入增长，12个月赤字自2013年2月份以来首次突破1万亿美元。在过去12个月里，政府收入3.4万亿美元，支出4.4万亿美元，总赤字略高于1万亿美元，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4.8%。

 

鲍威尔批评了美国联邦政府不断提高债务的做法。他担心，高额和不断增加的联邦债务会限制私人投资，从而降低生产率和总体经济增长。若将联邦预算放在可持续的道路上将有助于美国经济的长远发展，并有助于确保政策制定者有空间利用财政政策来帮助稳定经济。

 

鲍威尔的建议从理论上讲是可行的。货币政策的不足之处可以通过财政刺激措施来弥补，联邦政府可以减税或增加支出。但是，在实际操作中，这几乎无法实施。美国国会必须首先通过经济刺激政策，可国会议员们一向在税收和支出方面存在严重分歧。在经济衰退期间，这些分歧会更为明显。

 

事实情况是，如果美国经济陷入衰退，就算鲍威尔一再表示“臣妾做不到”，最终也还得想办法通过货币政策解决问题，因为在美国现行政治体制下，财政政策是指望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