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是资本市场最关注的事件之一，也将决定美国公共政策是继续向右，还是拐头向左。特朗普谋求连任，民主党必将全力阻击。美国总统如何选？民主党候选人有哪些主张？对贸易和中国是什么态度？给资本市场可能带来哪些影响？

 

        美国总统大选分四个步骤：党内候选人辩论—党内初选—总统提名人辩论—大选投票。2019年6月-2020年2月，民主党将进行12场党内辩论。2020年2-7月，两党将进行初选以确定各自的总统提名人。2020年9-10月，总统提名人将进行三场电视辩论。2020年11月3日将迎来总统大选的投票日。

 

        当前民主党内呼声最高的是拜登、沃伦、桑德斯。桑德斯最极端，沃伦属于中左路线，拜登相对温和。与四年前相比，民主党人的主张更激进。这一方面反映了民主党的“政治正确”路线已缺乏吸引力。另一方面，美国贫富分化严重，中产阶级普遍感到不安与焦虑，迫使参选者提出更激进的主张。数据显示，美国前1%人群所占社会财富的比例从1980年的24%上升至39%，而最富有人群的平均税率却从1950年的70%下降至23%。

 

        沃伦推崇经济爱国主义，支持由政府主导的全民医保，主张维护工人权益，对富人征税，拆分脸书、亚马逊等科技巨头公司。当前美国五大科技巨头（FAANG）占标普500总市值比例接近13%，如果受到持续的反垄断调查甚至被拆分，或对美股造成不小的冲击。沃伦还主张对大公司征税，废除特朗普减税法案，受到资本市场关注。

 

        桑德斯宣扬民主社会主义，主张大幅提高对富人的税收。根据他提出的税收计划，前400名美国富豪的平均税率将从当前的23%大幅提升至97%，其中主要是个人所得税和财产税。桑德斯支持全民医保，主张保护工人利益，强化工会的作用，反对自由贸易。

 

        拜登属于温和的建制派。他继承了奥巴马的政治遗产，主张捍卫美国在全球的领导地位，保护美国的核心价值观，维护工人权益，积极应对气候问题，在平价医疗法案的基础上继续推进医改。

 

        民主党候选人普遍反对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但也不认为应该立即取消对中国的关税。他们愿意与中国谈判，但也视中国为竞争对手。他们在工人权益、环保标准、知识产权等领域有较多诉求。如果民主党上台，经贸问题可能会有所缓和，但其他领域仍然存在挑战。

        对资本市场而言，美国贫富分化加剧、政治路线两极分化增添风险。美国就业强劲、美联储降息支持经济周期继续扩张，但中期来看，贫富分化抑制总需求扩张，并非货币政策能够解决。在此基础上，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给公共政策走向带来较大的不确定性，增添资产价格波动。我们提示投资者警惕由此带来的风险。

 

    正文

 

        2020年，美国将迎来四年一度的总统大选，这也将是影响明年外围资本市场的主要事件之一。特朗普谋求连任，民主党必将全力阻击。美国总统如何选？民主党有哪些热门候选人？他们有哪些主张？对贸易问题和中国的态度又如何？这些都是资本市场比较关心的问题。

 

    1. 美国总统如何选？

 

        美国总统大选分四个步骤：党内候选人辩论—党内初选投票—总统提名人辩论—总统大选投票。由于特朗普谋求连任，他获得共和党提名的概率较高。因此本轮党内候选人辩论、党内初选环节主要在民主党方面。截至2019年6月，共有26人宣布竞选民主党的总统提名人，这也是民主党历史上宣布竞选总统人数最多的一次。

 

       第一步：党内候选人辩论

 

        2019年6月至2020年4月，民主党将进行12场电视辩论，总统候选人将借此机会发表自己的竞选主张。参加辩论的候选人必须满足一定条件，比如在主流民调中的支持率高于1%、竞选募集的资金到达一定的规模等。每次辩论的主题不一，但基本涵盖了医疗、移民、教育、种族、控枪、外交政策等话题。截至当前，民主党已进行了4场辩论，第5场辩论将于11月20日举行，之后的辩论的时间和地点待定。

 

        第二步：党内初选

 

        2020年2月至7月，两党将各自进行党内初选，随后分别召开全国代表大会，以确定谁是本党的总统提名人。

 

       党内初选又分为“初选”和“党团选举”两种方式。初选由州和地方政府组织，通过不记名投票直接选出代表人。党团选举由各政党组织，从最基层的辖区开始，逐层向上推选代表人。选举时选民们聚集在一起，先发表演说，然后为候选人站队。与初选不同，党团选举一般要持续几个月。

 

        由于美国实行间接选举制度，初选选出的其实是“宣誓代表”（Pledged Delegates）。这些宣誓代表被选出后，将在此后代表本州选民对总统提名人投票。宣誓代表人数由各政党自行决定，一般与该州在前几次总统大选中对该党的支持人数成正比。

 

       除宣誓代表外，民主党还设有“超级代表”（Super Delegates）。他们大都是党内的重要人士，比如国会议员、州长、前总统等。他们可根据自己的意志在全国代表大会上投票，不用顺应民意。类似的，共和党也设有“非宣誓代表”（Unpledged Delegates），但人数相对较少。

 

       在2020年初选中，民主党共有宣誓代表3979人，超级代表766人，其中宣誓代表占比84%。共和党共有宣誓代表2440人，非宣誓代表110人，其中宣誓代表占比95%。

 

       从地域分布来看，加州是民主党的“大本营”，其代表人数占总代表的10%，其次是佛罗里达州和纽约州。共和党方面，代表人数占比最多的是加州、德州、佛罗里达州，但代表人数占比均未超过7%。

 

        宣誓代表和超级代表将共同参加党的全国代表大会，投票决定谁是本党的总统提名人。根据规则，宣誓代表将进行第一轮投票，获得（所有代表）半数以上支持的候选人将胜出。但如果第一轮投票未见胜负，将进行第二轮投票，届时宣誓代表和超级代表将共同投票，宣誓代表也可投票给任意候选人。

 

       最终胜出者将成为提名人，他或她将在大会上发表演说，同时宣布与其一道参选的副总统人选。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将于2020年7月13日召开，共和党的大会将于8月24日召开。

 

        初选阶段哪些时点值得关注？第一，新罕布什尔州（New Hampshire）是最先进行初选的州，具有选举风向标的意义。由于时间最早，该州的初选获得的媒体曝光度极高，在美国选举史上甚至有“新罕布什尔初选效应”。研究表明，那些赢得新罕布什尔州初选的候选人，最终成为总统提名人选的概率会更大，这一现象在民主党初选中更加显著[3]。

 

       第二，3月3日的“超级星期二”的选情非常关键。这一天有多个州同时举行投票，也是许多候选人的决战日。这一天过后，希望渺茫的候选人将会选择退出，初选局势也会变得更加明朗。

 

       第三，初选结果不一定要等到所有投票结束后才能确定，领先优势明显的候选人最早可能在3月底宣布初选胜利。按照初选的时间表，民主党大部分的初选将集中在明年2、3月进行。到了3月底，约70%的宣誓代表将被基本确定，届时谁将获得初选胜利可能就一目了然了。 

 

        除民主、共和党以外，其他少数党派也可提名自己的候选人。另外也可以独立候选人的方式参加总统大选。比如，自由党（Libertarian Party）和绿党（Green Party）都有自己的初选、候选人辩论、以及全国代表大会，一步步推选出自己的总统提名人。独立候选人则需要到每个州去“请愿”，只有搜集到一定数量的签名才能参加该州的总统投票。

 

        一般来说，少数党派和独立候选人不可能赢得大选，上一次有独立候选人赢下某一州的选举还要追溯到1968年。但他们可以通过获取选举人票而削弱多数党候选人的实力，从而影响大选的结果。

 

        第三步：总统提名人辩论

 

        2020年9月至10月，总统提名人将进行三场电视辩论，副总统提名人将进行一场辩论。与初选辩论类似，这是总统提名人展示观点、相互抨击的舞台。资本市场会比较关注这一时期总统提名人的言论，因为它可能代表着未来经济和外交政策的走向，从而影响资产价格走势。

 

        比如在2016年的总统提名人辩论中，特朗普反复提及减税、基建等议题。在同年11月成功赢得大选后，美元和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上行，表明市场按照特朗普的政策进行重新定价。而特朗普在辩论时所提到的提高进口关税等议题也在日后得到了实施。

 

        第四步：总统大选投票

 

        2020年11月3日是总统大选投票日。这一天，各州民众将投票选出代表他们的“选举人”（Electors）。由于美国总统大选采取间接选举制度，民众投票选出的是本州的“选举人”，之后再由选举人投票选出总统。各党在每个州的选举人名单会提前公布，他们可能是州官员，州政党的领袖，或者是州内与本党总统候选人有良好关系的人。

 

       每个州的选举人票数等于该州众议院与参议院议员数的总和。包括华盛顿特区的三名选举人在内，目前总共有538张选举人票。从地域分布来看，加州的选举人票最多，共55票，其次为德州的38票。

 

        大部分州的投票采取“赢者通吃”（winner-take-all）的办法，只有内布拉斯加州和缅因州除外。打个比方，假设民主党在佛罗里达州获得了51%的选民支持，那么该州所有的选举人票都归民主党所有，这就是赢者通吃。但在内布拉斯加州和缅因州，选举人票数按照每个国会选区（即众议院选区）的投票结果分配，最终全州得票最多的党派还将赢得另外两名选举人（代表参议院的两票）。

 

       总统候选人需获得一半（即270张）以上的选举人票，方能获胜。在大多数情况下，11月3日当晚就会揭晓选举人得票结果，其中一位候选人会宣布胜利。但法律规定，此时宣布获胜的候选人还不是总统，因为被选出的选举人还将在12月中旬再进行选举团投票，正式选出总统。法律不要求选举人在投票时遵循本州的普选结果，但很少有选举人不这样做。

 

      历史上美国大选结果也有过两种特殊情况。一种是候选人赢了民众支持率（popular vote），但由于选举人票不及对手而输掉大选。最近一次发生在2016年，当时特朗普获得了46.09%的民众支持，低于希拉里的48.18%，但特朗普赢得了304张选举人票，而希拉里只获得227张票，特朗普赢得大选胜利。在这之前，2000年总统大选也发生了类似现象。当时小布什的民众支持率不及戈尔，但赢得了选举人票，最终击败戈尔当选总统。

 

       另一种情况是没有任何候选人获得半数的选举人票。这时投票将进入众议院，由众议院议员从三名候选人中选出新总统，再由参议院从剩下的前两名候选人中选出副总统。这种情况只在1824年发生过一次。

 

       大选以美国总统的就职典礼宣告结束。2021年1月20日，候任总统与副总统将在华盛顿特区的国会大厦前宣誓就职，成为美国第46任总统和副总统。图10描绘了总统大选日到就职典礼的过程。

 

    2.  民主党候选人概况

 

        从当前的选战来看，民主党内呼声最高的是拜登和沃伦，支持率可谓不分上下，排在之后的是桑德斯。华裔企业家杨安泽虽支持率不高，但其政治主张独树一帜，也受到了不少选民的青睐。

 

       与四年前相比，民主党的竞选主张整体上更激进。在热门人选中，桑德斯最极端，沃伦属于中左路线，拜登则相对较为温和。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一方面，民主党传统的“政治正确”路线逐渐失去吸引力。在2016年的总统大选中，特朗普曾对民主党的“政治正确”路线进行猛烈攻击，令民主党遭受惨败。这让很多民主党人意识到，必须提出更为彻底的改革计划才能再次赢得民心。

 

        另一方面，美国贫富分化加剧，中产阶级普遍感到不安与焦虑，迫使候选人提出更激进的主张。数据显示，1980-2015年，美国前1%富人的收入占全社会总收入的比例从10%上升至20%，前1%富人的财富占比从24%上升至39%。

 

        与此同时，美国的税收调节制度并未有效地控制贫富分化，2017年底通过的税改法案更是对富人有利。有计算表明，美国前400位富翁的平均税率已从1950年代的70%下降至2018的23%，进一步激化了美国社会内部的矛盾。

 

        沃伦是一位“新星”，她推崇经济爱国主义（Economic Patriotism），这一点与特朗普有些相似。沃伦现年70岁，曾任马萨诸塞州的参议员，之前是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是一名破产法专家。在奥巴马总统任期内曾担任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FPB）顾问，致力于保护消费者权益，反对金融欺诈。

 

        沃伦的主张包括：支持政府提供全民医保，限制大型制药公司和保险公司的巨额利润。向大公司征税，向富人征税，以补贴全民医保和其它方面。治理华盛顿的政治腐败，终生禁止国会议员参与游说和买卖股票。

 

        沃伦主张拆分科技巨头公司，引发资本市场关注。沃伦认为脸书、亚马逊等公司通过不断兼并和收购越做越大，垄断了市场，因此需要对它们进行拆分。如果沃伦将其主张付诸实践，或给美股带来不小冲击，因为现在前五大科技巨头（FAANG）占标普500总市值比例接近13%，占纳斯达克的比例更是接近30%。而过去几年，标普500的涨幅也大部分来自于这些科技巨头公司。

 

       沃伦的劣势是政治资本略为单薄，且由于其主张比较激进，难以获得大企业、尤其是跨国公司的支持。沃伦也是所有候选人当中唯一两名不接受企业大额政治捐款的候选人之一（另一人是桑德斯）。另外，沃伦的全民医保计划似乎缺乏资金支持，这也是她被其他候选人攻击的一个主要方面。

 

        桑德斯宣扬民主社会主义（Democratic Socialism），他主张向富人征重税，以降低贫富分化。桑德斯现年78岁，是所有候选人中年龄最大者，曾任佛蒙特州众议员、参议员。在担任参议员期间广泛参与退伍军人、财政预算事务，经验丰富。

 

        桑德斯一直宣扬民主社会主义思想，极力主张由政府提供全民医保，支持工会运动，要求提高工人待遇。他认为应该向富人征重税，向华尔街征收投机税，以解决贫富分化问题。他还反对战争，主张减少军事开支，加强美国与其他国家的合作。他对自由贸易持怀疑态度，他认为自贸协定损害了美国工人的利益，因此他反对NAFTA和TPP。

 

        计算表明，按照桑德斯的提议，前400位美国富豪的平均税率将从当前的23%大幅提升至97%。而在沃伦和拜登的计划下，这些人的平均税率将分别提升至62%和38%，由此可见桑德斯的计划最为激进（图18）。分税种来看，桑德斯主张向富人征收高额的个人所得税和财产税。

 

        桑德斯的弱点在于他的健康问题，由于年事已高，民众担心他难以从事总统的工作。另外他的“极左”的主张也比较难赢得民主党建制派的支持。

 

        拜登是民主党的“老将”，属于党内的温和派，他的许多竞选主张继承了奥巴马的政治遗产。拜登现年77岁，曾在奥巴马政府内担任副总统。从1972年开始拜登就是特拉华州的参议员，一直连任6届。在担任参议员期间曾负责外交、司法事务，有丰富的政治经验和人脉关系。

 

       拜登主张捍卫美国在全球的领导地位，保护美国的核心价值观，保护工人权益，增加教育开支，积极应对全球气候问题。这些基本上与民主党的传统价值观一致。医疗方面，他主张在奥巴马平价医疗法案（ACA）的基础上继续推进医改。他不赞同由政府提供全民医保，而是让民众自由选择适合自己的医保计划。

 

        拜登的劣势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其儿子亨特-拜登当前正身陷乌克兰腐败丑闻，他也因此受到特朗普的攻击。二是拜登的主张沿袭了民主党的“政治正确”路线，缺乏新意，对年轻一代公民的吸引力不强。

 

        杨安泽是候选人中唯一的华裔，他关注自动化的影响，主张实施全民基本收入（Universal Basic Income）。杨安泽现年44岁，父母为中国台湾移民，大学毕业后曾担任律师，后来辞职创业，成为“为美国创业”公司的创始人。2012年被奥巴马总统授予“白宫变革领袖”称号，以表彰他在帮助美国企业发展和创造就业方面做出的贡献。

 

       杨安泽认为，随着自动化水平的提升，劳动者将面临被机器替代的风险。因此他主张给每位18岁以上的美国人每月发放1000美元的基本收入，以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这也能把美国人从劳动中“解放”出来，从而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杨安泽提出的问题引发了很多人的共鸣，这也令其影响力快速上升。

 

       除了以上四人，来自印第安纳州的南本德市市长皮特•布蒂吉格、来自加州的女参议员卡玛拉•哈里斯也是民调排名靠前的候选人。表3总结了以上这些候选人的基本资料和竞选主张。

 

        对资本市场而言，美国政治路线两极分化增加资本市场风险。2019年美国劳动力市场继续保持强劲，与此同时美联储采取“预防式”降息，不仅支撑资产价格，也支持经济周期继续扩张。但中期来看，美国贫富分化将抑制总需求扩张，并且这一问题并非货币政策能够解决。

 

        如果民主党人赢得大选，公共政策转向，投资者将面对较高不确定性，可能引发资产价格波动。事实上，特朗普的政策对美股是比较有利的，比如2017年减税，2018年压制油价，2019年“倒逼”美联储降息。如果民主党人上台，似乎很难在这些方面做的更“好”。如果他们再采取增加税收、拆分科技巨头公司等措施，还将进一步增加美股调整的风险。

 

    3.  民主党人对贸易的态度

 

        在中美贸易摩擦的背景下，投资者普遍关注民主党候选人对贸易政策和中国的态度。如果民主党上台，是否会对中国更友好呢？

 

 

        首先，民主党候选人反对特朗普的贸易政策，但也不认为应该立即取消对中国征收关税。民主党人抨击特朗普的关税伤害了美国经济，尤其不齿后者拿美国农民的利益作为贸易谈判的筹码。当然，攻击特朗普也是民主党人的必选动作。

 

        在关税问题上，杨安泽表示如果当选总统将不会立即取消关税，而是与中国进行谈判，以解决知识产权等关切的问题。布蒂吉格表示，在与中国的贸易谈判中，美国在多个方面都有比关税更好的“筹码”，暗示在解决中美贸易问题上会采取不同的策略。哈里斯强硬地指出，中国应该为中美贸易不平衡负责。

 

        其次，在贸易问题上，民主党人更加关注工人的利益，反对跨国公司将工作机会转移至海外。沃伦认为，美国贸易政策失败的一大原因是大公司通过游说让政府制定了对其有利的政策，同时把工作外包到海外，损害了美国工人的利益。她主张与中国进行贸易谈判，但会在谈判中更加关注工人而不是跨国公司的利益。她还表示，只会与那些遵守工人权利和环保标准的国家签订贸易协议。

 

        类似地，桑德斯认为美国的贸易政策应该以美国工人的利益为主。他反对大部分自由贸易协定，比如NAFTA和TPP，反对给其他国家提供最惠国待遇（PNTR），他认为这些协议让美国失去了大量工作机会。

 

        相比之下，拜登在贸易政策方面的立场更加温和。他支持NAFTA和TPP，但也强调在制定贸易政策时应充分考虑工人待遇和环保问题。

 

        第三，民主党人也将中国视为主要竞争对手。几个月前，拜登曾表示中国对美国的威胁并不大，受到党内人士的抨击。在近期的辩论中，拜登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他表示未来全球规则的制定者要么是美国，要么是中国，而美国必须在制定规则方面起领导作用。这也迎合了民主党建制派的观点。拜登还认为中美贸易的问题不在于双边贸易差额，而在于知识产权和WTO规则等问题。如果民主党上台，经贸问题可能会有所缓和，但其他领域仍然存在挑战。

 

       综上，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将决定美国公共政策是继续向右，还是拐头向左。对资本市场而言，美国政治路线两极分化增加公共政策走向的不确定性。投资者需警惕由此带来的资产价格、尤其是美股波动的风险。